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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立新居士作----- 禅诗·禅趣·文字禅


来源:中国少数民族文物保护协会-民族书画艺术研究工作委员会 发布时间:2010-09-10 10:44:58 查看次数:1873

胡立新居士作-----   禅诗·禅趣·文字禅 

 

 “一身枯骨烂肉包,前世未修作苦遥。而今加持种善果,得大自在不终老。”

   这是我所作的一首《善得》诗。

   在古典的诗歌中,我特别钟情-----禅诗。禅诗源远流长,已达千年,高僧大德的名诗佳句不计其数,徜徉其中,会甚有所得而能得大悟。应该说,它们和《金刚经》、《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样,构成了禅的一个博大精深的世界。

   禅诗和禅门的应对实际是很迷人的,它对人有更大的启示,它是徘徊在出世与入世、有我与无我之间,给人以超脱与领悟。我时常想,我们当代的诗歌创作,也应该吸收这方面的精华,写出当代的禅道之诗。我就是这样去实践的。这首《善得》诗,是我对人类乃至个人的因果进行一种终极思考所得结论。“而今加持种善果”,“善果”是指依善业所生之善妙结果。《涅盘经·梵行品六》:“汝父先王若无辜罪,云何有报?频婆娑罗于现世中亦得善果及以恶果。”“善果”是对人的期待,是对世界的一种期望。潜能待显,虚机待用,神通待缘,这是自性------如来的本来性相。结句在“得大自在不终老”上,是颇有寓意的。“大自在”即进退无碍﹐心离烦恼,自由自在,无挂无碍。《法华经.五百弟子受记品》:“复闻诸佛有大自在神通之力。”自在自适,不假他求,不须外物,自我圆满。“自在”通常是指静态的和谐的生命状态,自给自足,自娱自乐。“不终老”,《心经》中说“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这就是“不终老”的状态,是“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的状态。

    黄庭坚《自赞偈》云 “似僧有发,似俗无尘,  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这就是我的皈依,入于尘而出于尘,既有我又无我,心斋俱空,了无痕迹,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觉悟自性通本心,一生岁月居康贤。山花有情出俏语,鸟啼声中欣欣眠。”(《自题偈》)
 我觉得,诗是一种不期而获的自然所得。尤其是禅诗,它是心的独白,是自性与真我的流溢,是拈花的微笑。大自在是圆满的存在,大自由则是生命的悦乐。它是内在的不可言说的冲动,但它又化成了诗行,以纪念这此时的感动,春天来了,踏春之际,桃花盛开,溪水流淌,三五知友,携伴而游,就在这时,我作偈一首:
 “春色年年好,为何不领桃。心念苦涩涩,忧愁不可了。”《怀春偈》偈》)
   淡淡的愁,涩涩的念,“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徐志摩诗句)是春情把人浓浓地醉了,但又有一种失落,一种无奈,一种消失。
 诗是对世界的观照,亦是对自我的观照,大而无当,小而无内,我们常说的“捞不到的是水中月,摘不到的是水中花”都可以通过诗的形式得以实现,都是一种意念,一种借景。
     我曾作《禅诗偈》:
 “无心作诗照一境,花草步月出幽醒。万禽相恋各种意,落墨文字听禅音。”              
  有一个禅师说: “禅音就是化一切音声为微妙的音声,把辱骂的音声转为慈悲的音声,把毁谤的声音转为帮助的音声,哭声闹声,粗声丑声,你都能不介意,那就是禅音了。”我认同他对禅音这种阐释,他的话很有深意,但一般人是不能够理解的。禅音是天地万物最玄妙最自在的灵动,是悠居无我之心的一缕芳草。

    六祖惠能在《坛经》中说:

   “我本求心心自持,求心不得待心知。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寒山有这样一首诗:

下愚读我诗,  不解却嗤诮。
中庸读我诗,  思量云甚要。
上贤读我诗,  把着满面笑。
杨修见幼妇,  一览便知妙。 

    最后一句是用的典故,讲的是曹操与杨修骑马同行,当路过曹娥碑时,他们见碑阴镌刻了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字,曹操问杨修理解这八个字的意思吗?杨修正要回答,曹操说“你先别讲出来,容我想想。”直到走过三十里路以后,曹操说:“我已明白那八个字的含意了,你说说你的理解,看我们是否所见略同。” 杨修说:“绢,色丝也,并而为绝;幼妇,少女也,并而为妙;外孙为女儿的儿子合而为好;齑臼乃受五辛之器,受旁辛字为辤(辤是辞的繁体字)。这八个字是‘绝妙好辞’四字,是对曹娥碑碑文的赞美。”曹操惊叹道:"尔之才思,敏吾三十里也。"

     这首诗,是借杨修的典故对自己的自夸。写得通俗易懂,又很含蓄。愚痴之辈甚至认为寒山子是一名不够格、不入流的诗人。中庸之辈则乱取寒山旨趣而忽略寒山本意。唯有上智之人,读了寒山诗之后,很自然的发出会心的微笑。我就欣赏寒山的这种态度,这种深意!

   《四库全书总目》卷一四九《寒山子诗集》提要云:“其诗有工语,有率语,有庄语,有谐语,至云‘不烦郑氏笺,岂待毛公解’,又似儒生语。大抵佛语、菩萨语也。”这说得非常地准确。(庄语即严正的议论,正经话。《庄子·天下》:“以天下为沉浊,不可与庄语。” 王先谦集解:“庄语,犹正论。” 宋代叶适《朝议大夫知处州蒋公墓志铭》:“客至,请入庄语而已。” 清代恽敬《张子实临徐俟斋尺牍书后》:“ 俟斋随手作书,庄语谑词,具见格调。”)寒山还有“达道见自性,自性即如来”,“不假寻文字,直入如来地。”等诗句。

     当代研究者评价寒山的诗歌:“似儒非儒,非儒亦儒;似道非道,非道亦道;似僧非僧,非僧亦僧;似俗非俗,非俗亦俗。”

   禅诗都有寓意性,都是借助诗境,表达一种悟的境界,一种禅通。见牛是牛,见牛不是牛,见牛又是牛。即要有弦外之音。黄庭坚在他的《赠高字勉》一诗中有:

“拾遗句中有眼,彭泽意在无弦。”“意在无弦”就是有余音,有一种由此事物顿悟处另一事物的穿透力。司空图《诗品》中说:“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犹之惠风,荏苒在衣。”

我在创作《咏电梯》一诗时就有这种体会。

全诗是这样写的:

 “手传心印门自开,神悠自如意随来。虽有冷落惨淡时,深入定中锁清秋。”

    把平常的所见,写出禅意,电梯就不是“电梯”了,是借它而悟,是借它在说明着这种微妙的玄机。还有更深厚的感慨,有情众生和无情众生皆在平等相处的怜爱中得到轮回。

 

《红楼梦》第一回有诗云:

 “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

   这是一种大玄机,由此而演绎出《红楼梦》。禅悟与玄机处处都有,是不是看你发现与呈示。刘向《说苑·谈丛》:“十步之泽,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隋书·炀帝纪上》:“方今宇宙平一,文轨攸同,十步之内,必有芳草,四海之中,岂无奇秀!”。

   我在湘江边感慨:

 “湘江有情秋水茫,冷月低落随缘生。道是无情亦有情,相思不需鹧鸪啼。”(《鹧鸪无啼》)

   禅是什么?禅是生命存在的另一种状态。虽然看似与常人无异,但实际上却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存在。它是对自然界一切众生的关爱和眷顾。

    禅理之诗,为了阐明禅理,启悟于人,不一定非要按照诗歌的平仄音律,而要把理说清,把意道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中说寒山子的诗:“今观所作,皆信手拈弄,全作禅门偈语,不可复以诗格绳之。”但实际上,寒山的很多诗还是押韵的,如这首:

 

一住寒山万事休,更无牵挂挂心头。闲书石壁题诗句,任运还同不系舟。

   这是基本押韵,但诗理更清,一语即明。

   寒山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物,他隐居于天台山上,生活在唐玄宗贞观、天宝时期。他最先是个儒生,亦想要求取功名,后来做了道士,最后皈依佛门。儒生时的他,这样写道:“少小带经锄,本将兄弟居。缘遭他辈贲,剩彼自妻疏。抛绝红尘境,常游好阅书。谁能借斗水,活取辙中鱼。”世俗之间的落魄已经能够看出。到了中年的隐居时,已经有了这样的诗句:“生为有限身,死作无名鬼。自古如此多,君今争奈何。可来白云里,教你紫芝歌。”退隐之间,黄老思想即见。就是之后,他也有变化,先宗神秀,主张渐修功夫得到开悟。诗句中有“叮咛善保护,勿令有点痕。”开悟之后,即与惠能一致,直指本心,见性成佛。“回心即是佛,莫向外头看。”“不假寻文字,直入如来地。”

   从典籍上看,寒山活了一百多岁。禅宗沩仰宗的开山祖灵佑在其《祖堂集》卷十六中记载:“年二十三 ……,杖锡天台,理智者遗迹,有数僧相随。至唐兴路上,遇一逸士,向前执师手,大笑而言:‘吾生有缘,老而益光。逢谭则止,遇为则住。’逸士者,便是寒山子也。”而这个时候的寒山已是古稀之人。

寒山入佛,除了人生离幻,妻亡子散等原因外,更为重要的,是他自己的顿悟,从幻灭的人生里不能求仙只能求己。

“神仙不可得,烦恼计无穷。岁月如流水,须臾作老翁。”

 

 在文化史上,最早提出“文字禅”的是黄庭坚。黄庭坚在《题伯时画松下渊明》中写道:“远公香火社, 遗民文字禅。” 

    如何理解“文字禅”,任渊在《山谷诗集注》(卷九)提供了宋人的对此词的理解:

“《高僧传》曰‘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君等依远(慧远)游山,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建斋立社,共期西方,乃令遗民著其文。’又陈舜俞《庐山记》曰:‘遗民与什、肇二师好扬榷经论,文义之华,一时所挹。’乐天诗:‘本结菩萨香火社。’《维摩经》曰:”有以音声语言文字而作佛事。“《传灯录》达摩传道复曰:‘如我所见,不执文字,不离文字,而为道用。’东坡寄辩才诗有‘台阁山林况无异,故应文字不离禅’之句。”注释中的什、肇二僧,是指鸠摩罗什和僧肇。这条注释,基本体现了宋人对“文字禅”的理解。

   “文字禅”应该说是继唐代农禅风尚之后,一个禅宗史上僧俗融合,僧人文士化,文士禅林化的文化现象。依周裕锴《文字禅与宋代诗学》的分析,宋代“文字禅”包含四大意涵:一为读诵与注疏佛经、二为编纂灯录语录、三为制作颂古拈古、四为吟诵世俗诗文[1]。我所认可的是“一切禅僧之诗及士大夫所作含带佛理禅机的诗歌”[2]。在黄庭坚所提“遗民文字禅”之前,苏东坡有《次韵参寥寄少游》,诗云:“岩栖木石己皤然,交旧何人慰眼前。素与昼公心印合,每思秦子意珠圆。当年步月来幽谷,挂杖穿云冒夕烟。台阁山林本无异,故应文字不离禅。” 

    明确提出了“文字不离禅”的这样的观点。亦非常暗合了达摩的“如我所见,不执文字,不离文字,而为道用”的观点

   “文字禅”似的诗歌,恰恰是当代中国古体诗歌创作中所最为缺乏的。它更适合于用书法来表现,但由于我们这个时代太缺少,书法家们只能到古人那里去找,找的最多的,不是寒山、拾得,就是八指头陀。所以,我认为,研究“文字禅”的历史渊源,对于当代禅意诗歌创作有比较切合的现实意义。破除浮华的尘世,禅机的妙境便真如自见。于是,我作“文字禅”一诗

 文字藏玄机,玄机载缘起。山水助我阵,虫草居幽深.本心还归去,归去脱凡尘.明性见真观,真观妙趣生. 

   如果朝上追溯,诗与禅的关系从唐代就很兴盛。晚唐的司空图写的《诗品》。其中明确看出了充满禅意的诗学概念。“绿杉野屋,落日气清。脱巾独步,时闻鸟声。鸿雁不来,之子远行。所思不远,若为平生。海风碧云,夜渚月明。如有佳语,大河前横。”(《诗品·沉着》处处说诗,又处处是景,处处禅意,了悟于心。

还有这样的诗句:

  “学诗当如初学禅,未悟且遍参诸方。一朝悟罢正法眼,信手拈出皆文章。” (韩驹《陵阳先生诗》卷一《赠赵伯鱼》
  “学诗浑似学参禅,竹榻蒲团不计年。直待自家都了得,等闲拈出便超然。”(吴可《学诗诗》载《诗人玉屑》卷一)
    “学诗浑如学参禅,悟了方知岁是年。点铁成金犹是妄,高山流水自依然。” (龚相:《学诗诗》载《诗人玉屑》卷一)  

   “欲参诗律似参禅,妙趣不由文字传。个里稍关心有悟,发为言句自超然。” (戴复古《论诗十绝》载《石屏诗》卷七:) 

    从这些诗看,禅与诗所追求的意象和境界都是相同。中国诗歌自古以来就追求美妙的意象和幻境,以精神思维创造出“第二自然”和理想的境界。谢灵运和陶潜的诗都是如此。禅也追求用大量的意象来营造“悟禅”的境界。禅诗混一,禅意相同,禅境与诗境交融,构成了古典禅意诗歌的丰富与斑斓。

禅诗,也有说理形式的。典籍中有这样一个记载:

有一天,寒山问拾得说:“如果世间有人无端的诽谤我、欺负我、侮辱我、耻笑我、轻视我、鄙贱我、恶厌我、欺骗我、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拾得回答道:“你不妨忍着他、谦让他、任由他、避开他、耐烦他、尊敬他、不要理会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寒山再问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处事秘诀,可以躲避别人恶意的纠缠呢?”

拾得回答道: “弥勒菩萨偈语说: ‘老拙穿破袄,淡饭腹中饱,补破好遮寒,万事随缘了;  有人骂老拙,老拙只说好,有人打老拙,老拙自睡倒;  有人唾老拙,随他自乾了,我也省力气,他也无烦恼; 这样波罗蜜,便是妙中宝,若知这消息,何愁道不了?  人弱心不弱,人贫道不贫,一心要修行,常在道中办。 ’如果能够体会偈中的精神,那就是无上的处事秘诀。”

 拾得的回答就是一种典型的“文字禅”的方式。我也曾作了几首《学诗偈》: “作诗若坐禅,跳出巢凌外。春草戏池塘,等闲便超然。”(《学诗偈(一)》) “作诗语意传,会意超律声。心无搜肠句,通达连碧天。(《学诗偈(二)》)

   也是一种比喻,一种意象的关联。“心无搜肠句,通达连碧天”。应该说,禅是留意于物而又不留于物的不经意中。是在山谷中寻幽探密所听到的鸟鸣蝉唱,入目的松壑林泉。

我在《作诗禅》言:“作诗无心似参禅,  妙处皆由境外生。  文字取巧自然道,  高山流水听知音。”

以参禅之心作诗,无心即无我,无我而内视透明,天光云影,高山流水,皆外界之自然。亦内心之自然耳! 

八 

   在文化史上,真正提出“文字禅”的是宋代著名诗僧惠洪惠洪,俗姓彭(一作姓喻),一名德洪,字觉范。自幼家贫,14岁父母双亡,入寺为沙弥,19岁入京师,于天王寺剃度为僧。当时领度牒较难,乃冒用惠洪度牒,遂以洪惠为己名。惠洪一生多遭不幸,因冒用惠洪名和结交党人,两度入狱。曾被发配海南岛,直到政和三年(1113)才获释回籍。惠洪精通佛学,长于诗文,著述颇丰,尤以《冷斋夜话》、《石门文字禅》最著名。成语"满城风雨"、"脱胎换骨"、"大笑喷饭"等典故均出于此书中。他身为和尚,时作绮语,因咏"十分春瘦缘何事,一掬归心未到家"(《上元宿百丈》)句遂得"浪子和尚"之称。黄庭坚对他甚为推重,赞其韵胜不减秦观,气爽绝类徐俯。在《石门文字禅》中,惠洪有很多处直接提及了“文字禅”如:

 “懒修枯骨观,  爱学文字禅。江山助佳兴,时有题叶篇。相逢未暇语,辄复一粲然。岂须究所学,觅偈亦自贤。”(《石门文字禅》卷九《贤上人见偈》) “旁舍潜夫十年旧,会茶时复坐僧毡。爱将夷甫雌黄口,解说定林文字禅。”(《石门文字禅》卷十五) “手抄《禅林僧宝传》,暗诵《石门文字禅》。拣得湘西好三角,春风归去弄云泉。”(《石门文字禅》卷十五《与法护禅者》) 

    惠洪是“文字禅”的直接实践者,“文字禅”在他这里已经不仅仅是个概念,而是他要通过诗歌所要完成的全部,要不他还会把自己的诗集直接地定名为“石门文字禅”。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禅诗的一个集大成者,虽然,在中国的整个诗歌史上,他不能算是大家,但至少他创造了一个方面,一个诗歌的禅的境界。他为后世从禅的角度提供了一个空间,一个平台。 

九 

  惠洪与苏东坡的禅诗,是后世的典范之作,在这里,我随录几首,以作对比:惠洪的禅诗: “此生已觉此生浮,去作云山老比丘。古寺闲门人莫问, 寒绡蒙首涕慵收。道林风月心能了,子美功夫志未酬。为问太原王处士, 一瓯春露可同不。”(《石门文字禅》卷十二) “闲来禅室倚蒲团,幻影浮花入正观。江月松风藏不得,大千俱在一毫端。”(《石门文字禅》卷十六)     苏东坡的禅诗:      “欲令诗语妙,无厌空且静。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送参寥师》) 此生已觉都无事.今岁仍逢大有年。山寺归来闻好语.野花啼鸟亦欣然。”(《归宜兴留题竹西寺》) “溪声便是广长舌,山色岂非清净身。夜来八万四千偈,他日如何举似人。”(《庐山东林寺偈》) 从惠洪和苏东坡的诗,可以看出,他们都是通过妙观逸想,冥搜万象,以禅法诗的方法来体现禅的意境,机锋妙语,涵容大千。平常话语,而境界凸出,隽永悠长,耐人品嚼。我在《论禅诗》中曰:“心里藏机锋,出笔如有神。妙在破口言,法度顿外生。” 

    我认为:禅者的智慧是破除了用二相(有欲)认识事物的表象,而是用一相(无欲)通达事物的内在。禅是一种心灵的深层体验。虽然那道无形的门不容易跨越,但跨越后的禅悟却是真实不虚的动人境界。破口烂言,法度超生,机锋尽出!

    当代学者吴汝钧认为游戏三昧是禅的美学情调,它有“物我浑一或双忘的境界”,它是活活泼泼,灵动机巧的,“不是死寂的,了无生气的境界。物我之间还是不断地沟流的;物的形相为我所吸纳,我的情感遗注到物中去。故还是充满任运流通的生气的。”是“不取不舍的妙用”[3]。

十 

以琴入禅诗,是苏东坡的创造。苏诗有这首:“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听琴》) 

     这首诗非常有名,以设问的形式来做。给人以遐想,以禅思,以顿悟。我认为,禅是对自心的重新体悟。是心灵的彻底解缚。大自然中的一草一木,任人任事,都是禅者的妙境,参禅的入处。以琴可为之,水光秋月,皆可为之。韦应物写了一首《听嘉陵江水声寄深上人》“凿岩泄奔湍,称古神禹迹。夜喧山门店,独宿不安席。水性自云静,石中本无声。如何两相激,雷转空山惊?贻之道门旧,了此物我情。”

  韦应物对水石之间关系的疑惑与领悟,亦同于苏轼之于琴指。从禅的角度看来,一切都是因缘和合而成,事物与事物之间只是由于发生了联系,才得以存在。即如所谓“四大”,《金光明最胜王经》卷五说:“譬如机关由业转,地火水风共成身。随彼因缘招异果,一在一处相违害,如四毒蛇具一箧。”《圆觉经》说:“恒在此念,我今此身,四大和合。”
 《楞严经》曾对什么是“浊”有一段阐发:“譬如清水,清洁本然,即彼尘土灰沙之伦,本质留碍,二体法尔,性不相循。有世间人取彼土尘,投于净水,土失留碍,水亡清洁,容貌汩然,名之为浊。”也就是说,“浊”是尘土和清水发生了作用而形成的。另一段论述说得更为明确:“譬如琴瑟、箜篌、琵琶,虽有妙音,若无妙指,终不能发。”——苏轼的诗简直就是这段话的形象化。  我也曾作过两首《琴》诗:“手指传道弹清琴,曲曲有调觅知音;多少行人匆匆过,但听一阕抚平心。”(《弹琴》 若言琴声无情调,为何声声总入耳。只因弦外有知音,心心连丝弦上聊。(《琴声》)

      第二首直接就是对苏东坡那首诗的接续,是我以一个现代人的对苏东坡提问的回答。清静之心无心入,高山流水听知音。从诗歌史上看,在苏东坡之前,魏晋嵇康等人的诗句中早已有了这样的意象与境界。嵇康《赠秀才入军(其十四)》就仿佛能听都一种别致而悠远的音乐: “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磻平皋,垂纶长川。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叟,得鱼忘筌。郢人逝矣,谁与尽言。”  “息徒兰圃”,谓将车徒止息在生长着兰草的园圃。屈原《离骚》中云:“悔相道之不察兮,延伫乎吾将反。回朕车以复路兮,及行迷之未远。步余马于兰皋兮,驰椒丘且兮止息。"代的诗歌意象是重叠的,其中所透露出的禅意确是永恒的!  

十一 

    在任何时代,劳动都是最美好的,劳动中能够静观地看,超脱地看,会发现劳动的另一种的美。宋人王禹偁作《畲田调》二首“大家齐力斸孱颜,耳听田歌手莫闲。各愿种成千百索,豆萁禾穗满青山。”北山种了种南山,相助力耕岂有偏?愿得人间皆似我,也应四海少荒田。 ”这是王禹偁在商州(陕西省商县)时作的诗,写出了山谷地带农民的劳动生活。因为劳动而幸福,我专门撰写了《劳动禅》:“劳动取乐居一禅,万事浮幻途外观。江海日月藏何处,大千世界一毫端。”

  劳动是此时此刻的我,忘却了自身的我,感知的恰恰是那个“毫端”,江海日月也不知藏于何处,只有一个放大中的劳动着的我。这是对劳动进行形而上的一种追溯,一种还原。明代初年,释楚石曾做《和寒山子》中有云.“言之深,达者心。 贵似土,贱如金。  无孔笛,没弦琴。  是何调,太古音。” [4]  

十二 

“一波动,万波随,一尺竹杆,一线随。载蓑笠,布袋随,撒把米食,鱼儿随。 吾心嬉,它嗔随,跳东跃西,月明随。 月明随,戴船归,两袋空空,心空随。”我所作的《嬉钓诗》中的垂钓者,是心性的释放,是超越了“得”与“失”的达者,是随遇而安的空明,徒增了生活的斑斓与多彩。所谓“素处以默,妙机其微。饮之太和,独鹤与飞。”《庄子·在宥》:“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极,昏昏默默。”释德诚和尚《船居寓意》的诗就达到很高的禅境:“千尺丝纶直下垂,一波才动万波随。夜静水寒鱼不食,满船空载明月归。”这首诗,让人想起了梅尧臣的一段著名论诗文字,即“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这首诗的境界,和我所向往的境界是多么地真切啊!宋人姚述尧在《浣溪沙·渔父词》中这样写:“短棹翩翩绿一莎,碧潭深处几风波。晚来风定却高歌。     千尺丝纶随卷放,数声玉笛足清和。蝇头名利奈伊何。”同此同境,万象为一。“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 

十三

   牧童词也是诗词中的一个比较特殊的题材。唐代张籍就有《牧童词》的乐府诗:  “远牧牛,绕村四面禾黍稠。  陂中饥鸟啄牛背,  令我不得戏垅头。入陂草多牛散行,  白犊时向芦中鸣。  隔堤吹叶应同伴,  还鼓长鞭三四声。 ‘牛牛食草莫相触,  官司截尔头上角!’”  

  这首诗实际上是民歌体的政治讽刺诗,是用一个牧童的口吻写的。全诗十句,是一幅绝妙的牧牛图。前八句生动曲折地描绘了牧场的环境背景、牧童的心理活动和牛的动态,情趣盎然。然而诗的主题并不在此;直到最后两句,我们才能看出诗人用意之所在。从前面八句转入最后两句,信手拈来,用笔十分自然;寓尖锐讽刺于轻松调侃之中,用意明快而深刻!唐代的李涉所作的《牧童词》:  “朝牧牛,牧牛下江曲。  夜牧牛,牧牛度村谷。荷蓑出林春雨细,芦管卧吹莎草绿。 乱插蓬蒿箭满腰,  不怕猛虎欺黄犊。”

    这首诗里描绘的牧童憨态可掬,腰间插上几枝蒿竿子,小胸脯一挺,自信心爆棚,就以为自己是大英雄了,老虎来了也不怕。孩子的稚态实在是逗人喜爱。

我也曾做过牧童,孩提时态的牧童生涯让人难以忘怀,但在当下我更愿意以一种禅的意趣观照之:“水牛背上一清秋,牧童横眠吹一曲。一雨一草一明月,皆是入禅一知音。”(《牧童一禅词》) 回归牧童,仰望星空,花草月明,浑然一境! 

十四 

   宋代的严羽,字沧浪,他的诗学著作《沧浪诗话》是一部中国诗歌和美学理论中的名著。《沧浪诗话·诗辩》中起首就说:“禅家者流,乘有小大,宗有南北,道有邪正。学者须从最上乘,具正法眼,悟第一义。若小乘禅,声闻、辟支果,皆非正也。论诗如论禅。汉魏晋与盛唐之诗,则第一义也。”他还提出了一个非常深刻的观点: “夫诗有别材,非关书也;诗有别趣,非关理也。然非多读书,多穷理,则不能极其至。”

    应该说诗歌创作,是难事亦是易事。言为心声,诗为情发。只有对这个世界有大情,有大爱,并能借助于一定的语言技巧,都可以写诗,也都可以成为一个诗人。而写禅诗,必须对禅境和禅学有一定的了解。禅境一般分为“现量境”、“直觉境”、“圆融境”、“日常境”等四个境界。而这四种境界都能在诗歌中可以体现。

茗茶之境也可以入禅境,细心体会,入“圆融境”。我在《婺源茗眉茶》这样写: “一芽一叶初来展,晴天雾散细心良。紧细纤秀锋毫显, 清高透碧兰花香。” 清高透碧,兰香幽醒,一芽一叶,心花绽放!

   金元时期的文坛领袖元好问偶尔也涉足有禅诗意境的诗,意象空阔,奇崛巧缛,如他的《论诗三十首》中两首诗是这样的:“纵横诗笔见高情,何物能浇磈磊平?老阮不狂谁会得,出门一笑大江横。”“奇外无奇更出奇,一波才动万波随。只知诗到苏黄尽,沧海横流却是谁?” 

十五 

  寒山有诗:“吾家好隐沦,居处绝嚣尘。践草成三径,瞻云作四邻。 ”“助歌声有鸟,问法语无人。今日娑婆树,几年为一春。” 居于一室之内,通于天地之间,有所悟,亦有所感。禅是随时、随性、随遇、随缘、随喜的知天时、察物性。它是从缠身的事项从跳出,而识的庐山真面目。是真实的见相又不执于相的随缘就势,心无造作,超然物外的心。

    于是,我作《一剪梅》“小巷深深一小舍。没有尘埃,却有书台。丹青翰墨胜蓬莱,山也闲哉,水也闲哉。 。。。。。。得也悠然,失也悠然。鸡鸣晨起我心怡,不是达者,谁是达者?。。。。。。荷花月明夜晚凉,正好吃茶,又好坐禅。”山闲水秀,落墨丹青,鸡鸣心怡,尘埃落定!南朝乐府民歌《子夜四时歌·秋歌》吟道:“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飏,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境界同一,感觉不一样乎? 

十六 

  我作《超宇宙飞船》:“一幻如电破空航,地球微妙消尘天。 银河风骚云团闪,星系无穷乐自见。十万仙宫传密语,召唤三界驻梵间。  黑洞畅开时光道,极乐西方阿弥陀。”这是瞬间的闪念,是无形的大沟通,是无数的蒙太奇在闪过,是超越了阿凡提的灵境,是梦还是现实,极乐的阿弥陀佛真实不虚。读寒山诗:“昨到云霞观,忽见仙尊士。星冠月帔横,尽云居山水。  余问神仙术,云道若为比。谓言灵无上,妙药心神秘。“古人远没有我们所看到的这一切,神秘之意穿越千古,变成五指上的莲花。 

十七

   诗境如禅境,入禅就是入诗。用心去体验,用内心的“觉”去感知万物。六祖慧能大师讲得很清楚,什么是禅呢?“即定之时慧在定,即慧之时定在慧”,这就叫做禅。佛所住的大乘,不是别的,就是“定慧力庄严”,这就是禅,这就是佛法的究竟。佛法的究竟是什么,就是禅。定慧等持、定慧庄严就是禅。入禅要有定力,要有穿透力,“禅”对生命的了悟,参以自然界中的元素,经过由心灵的转化与个人美感意象。南朝萧子良《回向佛道门》:“十方诸菩萨,读诵於经法。入禅出禅者,劝总行众善。”我作《咏鸡》“头上半轮初日升,满身紫气显精神。平生入禅不轻语, 禅门一开万户明。” 初日升转,紫气东醒,守住静气,禅门大开!汉代刘向《列仙传》:“老子西游,关令尹喜望见有紫气浮关,而老子果乘青牛而过也。”这就是“紫气东来”的由来。艺术创作是心灵与思想的具体表现,具有高度精神性的特质,它所透露的是作者对个人生命的诠释。毛泽东的词说:“一唱雄鸡天下白”。而用我的禅师所说“禅门一开万户明。”境界不是唯一的所指,是心指,是心的能量。

   寒山诗云:“平野水宽阔,丹丘连四明。仙都最高秀,群峰耸翠屏。”明代李东阳在《寒山拾得图二绝》云:“闲向青山扫白云。青山那得有红尘。  白云飞散红尘尽,山色长如清净身。”元代虞集《寄赵子敬平章》:“闻道乗闲入翠微,犹愁岚气湿人衣。道傍野树飞花尽,溪上春云作雨归。故旧钓丝轻在手,仙人棋局静忘机。赤松曾许同千载,儗向高秋傍鹤飞。” 

十八

  禅道相合,是中国文化的特色。相传禅宗五家之一沩仰宗祖师灵祐禅师年轻的时候遇到过寒山和拾得两个大德,两人都建议他去参怀海禅师。灵祐禅师在怀海禅师那里顿悟机缘,以后他游长沙,路过沩山(今湖南省宁乡县以西),就于此结庵,后人称其为沩山灵祐。灵祐主张体用一致,理事无二,从修行的角度来讲,要透过现象,直指本体,不被现象系缚,真常(指真实常住的主体)自然显露。这样理事不二的境界,就是佛境界。无心是道,是沩山的修行论,也是无修之修的意思,《沩山灵祐禅师语录》载:“僧问:如何是道?师云:无心是道。僧云:某甲不会。师云:会取不会底好。僧云:如何是不会底?师云:只汝是,不是别人。复云:今时人但直下体取不会底,正是汝心,正是汝佛。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将为禅道,且没交涉。”只要无心,以平常心生活,就与禅道相合,不要刻意修行。这种无心,不是否认种种现象,只是对它们不要执著,不以情附物,心境皆空。从这里得到启示,我作了《逍遥游》:“朱门何足羡,蓬莱更胜仙。山林出清风,烦心可居游。灵溪少波涛,鱼乐不相斗。洞观最安静, 放下即是天。”这也是结合了沩仰宗和佛道相融的思想去创作的。它不仅仅包含着庄子的《逍遥游》,更是灵溪鱼乐,洞观见天。 

十九

    《庄子·外篇·秋水》中有一段名言:

    “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如果用现代汉语来解释,可以这样翻译:庄子和惠子一道在濠水的桥上游玩。庄子说:“白儵鱼游得多么悠闲自在,这就是鱼儿的快乐。”惠子说:“你不是鱼,怎么知道鱼的快乐?”庄子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鱼儿的快乐?”惠子说:“我不是你,固然不知道你;你也不是鱼,你不知道鱼的快乐,也是完全可以肯定的。”庄子说:“还是让我们顺着先前的话来说。你刚才所说的‘你怎么知道鱼的快乐’的话,就是已经知道了我知道鱼儿的快乐而问我,而我则是在濠水的桥上知道鱼儿快乐的。”

     从这里得到启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也许并不适合所有人,却一定最适合自己。我们又何必以自己的标准,去强加给别人呢?我们都没有那个权利。鱼,恰恰成了一个反观物,一个可以和我们比较的生灵。我也写了不少鱼的题材,选录二首:“池塘清清闻香鲜,洞洞察察莫偷闲。暗藏玄机是纶钩,心比钓竿更分明。”(《劝鱼歌》)“鱼吃香饵不上钩,来回举手酸臂儿。忽有一鱼跳头上, 抛竿猛抓落水中。” 前首以静而观,察之秋毫,后首以动而观。后一首,更道明谁钓谁? 

二十

   “性好山泉,多处岩壑。”(《高僧传》)古代的与现代的在山泉岩壑之间,吟唱着内心体悟的禅诗。而当代,处于煊煊之闹市,只要有一颗静静的禅心,依然能够体会那来自心灵深处的禅境。处岩壑与明月之间,我忽有妙悟:“方便风开空色来。” 这就是我所要开的诗境,也是我诗集的命名,冥冥之中禅已经在昭示着!

    冯友兰先生在《人生的境界》一文中将人生的四种境界概括为: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在论述天地境界时,先生指出:“天地境界的人,其最高成就,是自己与宇宙同一,而在这个同一中,他也就超越了理智。”超越理智,就是进入禅境,物我同一,心无挂碍。

人生苦旅,破污出泥,转而为诗,抒发自在:身处黑暗不消沉,意专致柔踏空心。等到破污出世时,  根根结结作般若。(《咏藕》)“汉时葛玄华顶峰,  天台一宗归灵空。  屠隆隐居茶禅偈, 十方世界清凉风。(《天台山云雾茶》)诸般禅境,借物而发,阴凉明透,意在人忘。“问余何适,廊尔亡言,华枝春满,天心月圆。”(弘一法师语)当代的禅诗创作,不能说完全是个空白,也可以说至少还不兴盛,我愿意以我的绵薄之力,推进这种写作方式与这种写作的理念。 

廿一

 “出生三十年,当游千万里。行江青草合,入塞红尘起。”这是寒山的诗。苏东坡言: “已将世界等微尘,空里浮花梦里身。”身处大千世界的变幻,三界的沉沦,我作诗达境:“骑牛出西关,葫芦一空装。告别道尘客,机关尽相忘。”(《骑牛》)“泉溪声中听禅音,山色空空清悠行。弹指一挥传万偈,教我如何超度人。”(《超度偈》)告别尘客,忘却机关,淘空心寒,骑牛出关,弹指一挥,十万千偈,超度自我,众生回归!

 

[1]周裕锴《文字禅与宋代诗学》,(北京:高等教育出版,1998年)页31-42。

[2]周裕锴《文字禅与宋代诗学》页42。

[3]见吴汝钧〈游戏三昧:禅的美学情调〉(《国际佛学研究》第2期,1992.12出版,页204-238)

[4]见《寒山诗集版本研究》,(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2009年)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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