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家提请观者不妨“选择性失忆”
请忘记电子艺术的“工业表情”
与传统艺术熟悉的材质相比,电子艺术的脸上有着太多的“工业表情”。每每看见电子艺术作品或者装置,那些闪亮的显示器或者吱吱作响的芯片,依旧让不少人心生“恐惧”,不自觉地给电子艺术扣上一顶“技术崇拜”的帽子。
“工业表情”或许可以让标榜前卫甚至晦涩、刺激的电子艺术多一份魅力,却无法让电子艺术最终成为“大众的智慧”。在本届上海电子艺术节上,一场关于新媒体的“考古”正在悄然进行。电子艺术家们通过400页的“电子艺术报告”告诉参观者:在面对“工业表情”时最好“选择性失忆”——艺术是个大玩具,最根本的功用和最高境界,莫过于让玩的人有感觉,好玩或者不好玩都行,只要不是没感觉。
速朽:是个性还是宿命?
本届电子艺术节国际画廊媒体艺术邀请展的“扛鼎之作”,是1965年约瑟·柯舒斯创作的《五个五》——用蓝色霓虹灯管制成的英语1至25的数字,布满一整面白墙。不过,霓虹灯的最长寿命不过5年,“年逾不惑”的《五个五》必然经历过不少修修补补。而《五个五》白墙的另一端,就是最新的LED显示装置。霓虹灯和LED的技术跨度以数十年计,“代沟”比拨号上网和宽带之间的还宽。
技术换代导致的“速朽”,让电子艺术个性另类。从1960年代手持索尼摄像机的美国影像艺术家,到如今千万人在网络上集体创作“城市单元”文化,电子艺术家几乎能将一切东西拿来搞创作,只要那玩意通上电能动发光出声。前缀电子一词,让电子艺术在几十年间从单纯的影像发展成眼下声光电一体的物理、化学和心理艺术。
“艺术可以不在乎工艺,让艺术家有了彻底的解放。创作者终于可以用不着熟悉作品制作的‘技术细节’。”作为电子艺术界领军人物之一的约瑟·柯舒斯,早在1969年就探讨过技术对艺术的渗透。在米开朗基罗时代,艺术家甚至要充当矿物学家来自己研磨颜料。米开朗基罗本人甚至被人叫作雕刻石匠。不过,正是西方艺术家钟爱的大理石、矿物颜料,东方艺术家钟爱的青铜、油烟墨汁,才让艺术有了一份“时间的重量”,有了传世的可能。而不朽、永恒这些以往形容艺术的词语似乎与电子艺术不沾边。
回归:技术是艺术载体?
展出现场的液晶平板电视,播放破坏显像管电视机的情景;VCD卡壳时出现的马赛克和色彩错位,也被当作艺术符号出现在电子艺术中。技术不仅是电子艺术的载体,有时甚至直接提供了值得玩味的内容。
不过,以约瑟·柯舒斯为代表的电子艺术家坦言,艺术不是表现技法。“有时候,表现技法高超的作品,的确会改变我们的心意,让我们在判断是不是艺术品时犹豫不决,但是艺术并只是工艺水准。”感动人心的电子艺术作品,必然经过手艺高超的工匠,但是电子艺术并不会因为“工业表情”而改变艺术的本质。
“博客的出现并没有改变日记的属性。”电子艺术作者徐文恺用博客考古类别电子艺术考古。无论日记本还是博客的起源技术“.plan”,没有记录来源,都是“一张白纸”。
跨入新媒体全媒体时代的电子艺术开始回归。国际画廊媒体艺术邀请展出口处的展品名叫《窗口,云的故事》。与“古老”霓虹灯《五个五》呼应,作为2009年新作的“窗口”的窗子用的是最新平面屏幕监视器,“窗外”的风景则是由高清晰DVD循环播放的蓝天和白云。如果仔细观察,有的浮云恰好是大陆板块的形状。“云的故事”原来只是让人停下匆忙,看看窗外。原来,电子艺术的“选择性失忆”,也是一声对艺术本质感动回忆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