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大化 诗书一炉
----------记胡立新居士
吴川淮
每一个具备诗心的的人,总是禁不住地去歌颂自然,成为一个诗意地栖居在这个世界的大雅之人。胡立新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在《胡立新禅道诗书选集》(上中下)三卷出版之后,他又回归书房,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居于北京东二环的雅居里的胡立新,天天喝茶,日日写诗,时时翰墨,处处悟禅。他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净地,让自己沉静在一种文化的氛围之中。当代已经没有了古典的诗境,古典的诗境要从心里找,要造境,要在那一种特殊的情境中找到一个真我的存在。而这种造境与实境之间,便有了无数的话要说,无数的情要发,当然,还有无数的爱,只是没有一丝的恨。
新春漏迟迟,
万象似相识。
千家笑语盈,
江南夜无眠。
----《新春》
这是癸巳新春他在其故乡东阳所作的诗,万物复苏,千家笑语。这是他到北京十几个年头以后再回故乡,一种浓浓的情愫使他在江南的乡情里无眠!每一位诗人回到自己的故里,都是百感万端,“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贺知章诗句)一样的水,一样的人,人未变,境还同。用最简约的诗句,包容着丰富的内容,用普通的话语,凝结着生于斯长于斯的感情。
这次归乡,他还游了富春江,有诗为证。
春江碧水浪飞歌,
一叶扁舟钓龙门。
独立潮头公望去,
青山执扇抚清琴。
童姥骑鹿闻江郎,
双鸭戏水入画屏。
沙洲松斋伊人见,
君家填阙月自明。
他是很有激情的在游故地,为读者描绘了富春江的美景,更把一个理想中的富春江勾画了出来。他的理想境界还是那样的古典,青山执扇,抚琴弹弦,双鸭戏水,沙洲松斋。在他的笔下,有时候总是出现让人不知从哪来的词语。如松斋、填阙、枕藤、自误等等。有的是信手拈来,有的是若有所思,有的是突来灵感,有的是画境溢出。他的诗有时就是大白话,有的是成语的再组合,有的将名诗、偈语套化,有的是情景交融中的所思。这些诗首先是写给自己的,是写给自己的心灵,体现了一种“自心”,禅宗六祖慧能说:“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在自我观照之中,获得一种内心的慰藉。他是在文化的熏陶中,过着日子,在翰墨之中、诗句之间、贤哲之思、佛道相融中烘托出自己的世界。
游。游遍千山万水,游在一种诗意的情境中。胡立新是在用其心游世界,禅心物外,神与境飞。如《二十四诗品》中《纤秾》一章所述:“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深谷,时见美人。碧桃满树,风日水滨。柳阴路曲,流莺比邻。乘之愈往,识之愈真。如将不尽,与古为新。”因此,他在近期的诗作中有这么一首《游》。
春风佛面万境生,
溪水濯足入禅林。
草木灵秀明光月,
风和丽天洗残阳。
平身毫情壮志酬,
坐看天地相亲守。
关山翠叠几多愁,
路险深僻客家游。
这是一次独特的客家之游,在客家的风光秀美之中,他沉浸在那种非常绿色的境界之中,“平身毫情壮志酬,坐看天地相亲守”。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合一。关山翠叠,万古悠悠,路远僻静,留下那种天地对悟的禅思。
在当下这个经济社会里,名利相争,利益勾结,勾心斗角,急功近利,而能够优游岁月,宽松待己,适时而作,抱怀于虚,就是活出了一种新境界。胡立新出于世入于世,做事于细,作诗于境。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时有明法而不议,万物有成理而不说。写不对韵脚的诗,是一种对诗的放松,有时也就是诞语、卮言、寓言,有一种极为鲜明的个性特色,个人的想象与一个独自的文化空间。在这一点上,他又像一个行吟诗人,走到那写到那,心里的、幻觉的、实境的、历史的、想象的、画里的,把这一切构成了一个大意象,他是这个大意象的主人,他陶醉在自己构成的世界里,超然物外,虚怀若谷,内在的放浪形骸与外在的平易静谧结合着。他的诗歌,体现的就是一种禅宗精神、超越精神。超越现实矛盾、生命痛苦,追求思想解放、心灵自由,也正因为如此,他活得很滋润,他超脱地看朋友们这样那样地忙,他倒是一个闲人。
莫问天气可安好,
四时劳作自真神。
培根厚土结慧果,
云门长生皎然春。
-------胡立新《劳作》
春天就要到了,这是胡立新先生在癸巳的春天写下的诗句,他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诗句是他内心真实情感的流露。在一切安好的春天里,社会的变革正在发生。胡立新正作为一个旁观者,静看着这一切。这位从三十多岁离开故乡闯荡北京的人,在经历过商场的拼杀之后,回归内心,回归自我,做一个消散的人。我诗书我心,我书书我心,:“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慧能语)在一片静谧的内心境界里丰富、浪漫,从心所欲而不逾矩,“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庄子·养生主》 “人诗意地栖居”,是德国古典诗人荷尔德林的诗句,哲学家海德格尔借诠释他的诗来解读存在主义,又以存在的维度解读人所存在的意义,从胡立新的诗书禅语中,我们感觉到他精神的丰厚。他正以一种浑厚的包容,以一种“诗生活’来安妥这个世界的灵魂。所以,在他这里,一切都是一个“场”,而把一个“场”带入一种诗的境界,需要的更是形而上的精神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