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新居士——漫谈中国道教音乐
一、道教音乐的内涵
道教音乐是我国传统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道教进行斋醮仪式时,为神仙祝诞,祈求神仙赐福,消灾却祸,降妖驱魔或超度亡灵示诸法事活动中使用的音乐。故也称法事音乐。在曲式和情调的内涵上,无不渗透着道教的基本信仰和道教的审美思想。反映了道教所追求的长生久视和清静无为的人生目标和思想境界,即出世而又入世,表现召神谴将时气势磅礴,表现降妖驱魔时威武果敢,祈福庆祝时欢乐轻快,赞颂神仙时优美恬静,而表现祈祷养炼时悠扬缥缈。通过音乐的烘托,渲染,道教的斋醮仪式变得更加庄严、肃穆、神圣、神秘,声乐中各种神仙意境得以和谐生动地再现,把人们的情感带入了神秘的神仙世界。
二、道教音乐与中国古代音乐的关系
应该说,道教音乐与我国古代音乐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相传《华夏颂》、《步虚辞》等为道教音乐最早的音韵。而《华夏颂》则是吸收了秦汉时宫廷雅乐改编而成,《步虚辞》则是源于古代的祭祀音乐,据《道书援神契》云:“古者祭祀歌乐章,或歌笔诗,今法事长吟步虚,本此也”。至唐代,由于帝王的尊崇与参与,道乐中融入了不少宫廷音乐的成分,由于民族融合与文化的交流与发展,道乐中又吸收了部分佛教音乐和西域音乐,而在宋元明清时代,由于帝王干预编纂道教的斋醮仪式,道乐不断趋于规范。因此,道乐可以说是吸收了大量的宫廷音乐而形成发展的。在民间,道乐又与各地方的戏曲民歌融合,形成了各地不同风格的道乐,走上了多样化,地区化和世俗化之路。
三、道教音乐的特点
道教信仰是汉民族土生土长的一种宗教信仰,同汉民族的习俗联系十分紧密。道教的教义注重入世,修身,养身,追求世间美好的生活和天人合一的思想境界,道教的这一特点决定了道乐与汉民族传统音乐之关系十分密切,它大量地吸取和揉合了宫廷音乐,民间音乐的曲调及演奏方法,这就使道乐具有广泛的群众性和地方性的特点。如在陕西,山西广泛流传的道情调,浙江南部流行的大词,都是从道乐中分化演变出来的。
由于道乐具有浓厚的地方色彩,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道乐传韵,道教全真派的经韵就有“十方韵”与“地方韵”之分。“十方韵”是全国道教全真派宫观都通用的道教音韵,又称为“全真正韵”。“地方韵”则仅限于在某一地区流行,它们大都吸收了当地民间戏曲、民歌、小曲的曲调和内容,乡土气息浓厚,故也称“乡韵”。如有北京韵、广汉韵、崂山韵、陕西韵、温州韵等等。由此,构成了道乐的大众化、通俗化和多样化的特点,深受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
四、道教音乐的表演形式
道教音乐由声乐和器乐两部分组成,其表演形式多样,包括独唱、齐唱、独奏、合奏、伴奏等形式。在北京道教乐团成立庆典音乐会上,就充分体现了这一表演形式。声乐是道教法事音乐的主要部分,分颂赞、步虚、偈、吟咏等格式。颂、赞、步虚、偈是单独的曲式,有上下两句式或四句式小段,也有超过四句的长段。
其中颂、赞、步虚的曲式在唐代就已形成,偈是元代以后出现的。曲式中音韵是曲调,起着烘托气氛,抒发情感的作用;而曲调(即经文)总是十分具体的,表达了举办法事人们的愿望与乞求,或求助于神仙佑护。曲词与曲式是和谐统一的,各种曲式贯通搭配,组成了整个法事活动。
道教音乐所用的乐器,几乎包括了汉民族乐器的全部。用的较多的乐器有:钟、鼓、磬、軷、铛、木鱼、铃等打击乐,笙、管、笛、箫等吹奏乐,古琴、二胡、板胡、月琴、阮等弹拨乐。这些乐器多用在法事活动的起韵、过门、结尾以及伴奏上。主持法事的道士被称为“高功”,诵经的道士被称为“经师”。高功和经师必须熟谙道教经典,精通斋醮礼仪,会走“禹步”、“踏罡步斗”和各种口诀,当然更要会唱诵和演奏法器,达到做、念、唱、奏样样知晓,方能胜任。
在中国历史上出现过不少很有成就的音乐道士,如林灵素、冷谦等,近代著名的画家道士音乐家华彦均,其作品《二泉映月》等乐曲是我国民族音乐中难得的佳作。他们对中国道教音乐的发展传播均起到了重大作用。
在当代构建和谐社会的盛世中,道教音乐应成为构建和谐文化的一个重要内涵,在传承传统的基础上,更要创新,创作出更多的佳作,成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走出一条继承和创新的和谐统一、广泛的群众性和地方性的和谐统一。道教法事活动和世俗化的和谐统一,道乐的宣传推广和普及提高和谐统一,使道教音乐真正成为“道乐深耕在人间,游仙处处得谛闻”。